晦暗无光（2）
亭曈渲染了周围的苍白，在这天这个世界带来第一抹亮丽的红，直至整个显露，发出熠熠的光。朝霞的余晖打在墙上，照亮了整个走廊，但，除了，走廊上各揣心思的俩人。
“你来干什么？”柯克兰看到后并没有愣多久，直接越过了他，试图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英/国……”阿尔弗雷德在自己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伸手拽住了柯克兰的衣角，“唔，我来……找你谈谈。”
“有什么可谈的，我不是放你独立了吗？”柯克兰轻笑了一声。但如此轻的声音在阿尔弗的耳朵里无限放大，在脑子里不断地回荡，一下下地撞击着他才清醒的意识。维持着剩余的些许理智的阿尔弗恍恍惚惚地站起来。“唔，英/国，我只是不再想麻烦你了，你总是照顾我这么多，我不能一直——”“够了。”柯克兰拍掉了抓着他衣角的手，“你确实也长大了不少。”
他乱了节奏匆匆离开的脚步像是欲盖弥彰着什么，那是阿尔弗从小到大也曾未暼探见的慌乱与失态。
“啧，我今天怎么想不开穿西装出来了，看来真的是早上还不太清醒。”柯克兰抬头望着冉冉升起的太阳，那是希望吗——
还是绝望之前给的一点小小的安慰？
“Bloody hell。”
最后阿尔弗雷德是在酒吧里看到的柯克兰，他从未见过的柯克兰，高大亲切的身影此时却显得此般瘦小孤独，他难得地居然没有发酒疯。
“英/国？”他小心地询问道。
“唔？”柯克兰转过头，红晕已经蔓延到脖子根了，涣散的瞳孔边是已经黯淡了的祖母绿。“你，走开，我，还要，喝……唔，嗝——”阿尔弗雷德扶起他，“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管！”柯克兰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别处走，“怎么哪里都能碰到……果然是我的幻觉么”小声嘀咕着的柯克兰晃悠到了吧台企图再点杯酒，阿尔弗急急忙忙捡起被柯克兰随意丢在地上凌乱的皱巴巴的西装外套和领带冲上去揽过柯克兰，尴尬地对柜台调酒师说：”我是柯克兰的弟弟，我哥哥醉了我现在准备接他回去，劳烦您了。”
柯克兰似乎酒醉得很厉害，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好像被抱起来了，他扭了扭试图反抗，但似乎被好好地安抚了一番之后他又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起来的时候头疼得炸裂，该死的宿醉又开始了。“嘶——”柯克兰撑坐起来，自言自语地小声道“现在几点了”
“下午五点”阿尔弗从房间最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隔了一天的。英/国你睡了一天，你该知道你自己一个人就不该这么喝，万一我没去找你……”“我也没期盼你能来”柯克兰打断了他的讲话，“我怎么样已经跟你没关系了。”
夕曛映在他们身上，并不是很炙热的余晖此刻却似乎烧起来似的，压得两人喘不过气，窒息的无言又重新占据了这一片空间，像是沼泽的淤泥覆盖住却又能稍稍窥见的一丝光芒，被污泥彻底覆盖，陷入无尽迷茫的迷雾中。
“英/格/兰。”他叫他，“我只是想帮上你一点忙而已。”
“你现在已经充分帮到我了，我是不是得好好感谢你。”柯克兰顺手就捞起一只针管，就往自己体内注射了浓度超标的cocaine。“独立什么的明明是绝对不允许的”他小声附加了一句 。
“你刚刚说了什么吗？还有你注射的那是什么？”阿尔弗皱眉，扼住了柯克兰的手腕并迅速扔掉了针头。他的直觉告诉他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什么，提神的东西”
“我不信”
平日从不会出现的表情此刻就确确实实地存在在柯克兰的脸上，每一寸笑意都刺激着阿尔弗的大脑，每个小动作像是在邀请着他，但本人却又一副浑然不知的神情，每一片红晕都在告诉他柯克兰的不对劲。
『Hero会没事的我可是世界的Hero怎么会这么想，他可是大/英/帝/国，打到了无敌舰队的那个……』阿尔弗扯松了些领带，试图让自己呼吸得更顺畅。
“嗤。”柯克兰现在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一声嗤笑打断了阿尔弗的思考，“不信就算了，你还要在我这待到什么时候。你不是已经·独·立·了·吗，回你自己的地方去。”
阿尔弗从小就没心虚过什么，到现在也只有独立这件事他仍然过意不去，但他是世界的Hero，他要保护大家，保护英/国，不让英/国总替他操心。他迟疑了一下，起身回头看了几眼柯克兰便出了房间，关上了门，一切又恢复寂静。
这是你想要的吗，亚瑟·柯克兰？他这么问自己，这是你想要看到的光景吗？
血，干涸了，泪也干涸了。融于骨肉里的复杂感情像被关入笼子里的野兽一般开始猛烈地挣扎，要撕烂身体一般地折磨着柯克兰，他又给自己注射了一针，虽然他很清楚这无济于事。风呼呼地刮着，拉扯着窗帘，露出来外面殷红似血的天空，如同世界末日一般。他对着窗外狂笑，继而咳出了一口血，被血浸湿的双手看起来是那样的肮脏，柯克兰自嘲地轻嗤了一声，还好那小崽子没见过自己原来的那副模样，不然准被他看出来注射的那是什么。
灰色的仍然是灰色的，也许不一定有明日，昏昏沉沉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到死为止才是解脱。这么烂，这么烂，就像堕天使一样，令人绝望，不被世间包容，为所有耻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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